时间:2019-09-10 11:28:55
导语:一代才女张爱玲除了充满传奇的人生,还有显赫的贵族家世。外亲有李鸿章,内亲有张培伦!那么张佩纶是张爱玲的什么呢?据悉,张佩纶是张爱玲的祖父,是李鸿章的女婿!张佩纶的原配在他充军时病故,后任李鸿章之幕僚而认识其女儿李菊耦,两人不久随成秦晋之好。张佩纶死于光绪廿九年(1903),享年55岁,子三人,长子志沧,次子志潜,均朱夫人出,三子志沂李夫人出,即张爱玲的父亲。
张佩纶是张爱玲的什么
张佩纶,(1848-1903), 人人皆知是张爱玲的祖父,李鸿章的女婿,张爱玲是有贵族血统,当然李中堂封侯,也算是贵族,但张佩纶如何成了李鸿章的女婿,却鲜为人知。
张佩纶死于光绪廿九年(1903),享年55岁,子三人,长子志沧,次子志潜,均朱夫人出,三子志沂李夫人出,即张爱玲的父亲。着有《管子学》24卷; 《谷梁起废疾补笺》2卷; 《涧于集》20卷。
甲申马江战役(光绪十年六月 1884,7),张佩纶会办福建海疆,署船政大臣,实则是钦差大臣,福建那些官场老手,乐得推卸责任,任其指挥,但书生不知兵,根本无法应付战事,法舰开炮后,张与已调职尚未卸职的船政大臣何如璋不顾军情紧急,仓皇分逃鼓山彭田乡与快安乡,使海军和陆军都在无人指挥下各自为战,马尾船厂及舰队均遭到重大损失,唯有陆军拼死抵抗,法军登陆失败,退回海上。战后李莼客有记都中传有一对”堂堂乎张也,是亦走也;伥伥其何也,我将去之。”当时闽人有”两何没奈何;两张没主张”的说词 。就是张何二人以及闽督何璟及闽抚张兆楝,四人共凑成一对。(1)
事后,清廷把两张,两何交部严加议处,清廷原本不想过多处分,只将张佩纶革去三品卿衔,无奈翰林院闽籍编修潘炳年,给事中万培因等二十八人联名上奏,认为办得太轻,说两人“翫寇弃师,偾军辱国,朋谋罔上,怯战潜逃。”廷旨命张佩纶等自行说明白,佩纶奏曰: “马江战败,罪在微臣;船厂幸好,功在诸将”。潘,万等诸人大为不满,又再上疏,廷交左宗棠,杨昌浚等再查,定张佩纶,何如璋两人革职并发往军台效力,何璟及张兆楝两人均革职,以平闽人怨恨。只有轮船营务处长,海军作战指挥,旗舰”扬武”管带游击张成,临战泅水逃命,以翫敌怯战罪名,定为斩监候,秋后处决。(2)
张佩纶
张佩纶直隶丰润县人,同治九年举人,十年进士,(1870,1871),年仅23岁,少年得志(3),在甲申之前是个风头人物,和张之洞,陈宝琛,吴大澄等时人目为清流(4),言论风采,倾动朝野,一纸纠弹,百僚震恐。当时慈禧被一群老臣包围,听不到宫外实际情况,纵容鼔励这邦清流青年揭发朝政,而张等也未免沦于意气,自然易为同僚怀恨。光绪十年四月(1884,5)中越关系紧张时派左宗棠主持闽省军务,漕督杨昌浚充帮办,左,杨两人实际皆未到任,又以吴大澄会办北洋,陈宝琛会办南洋,张佩纶会办福建海疆事宜,皆准专折奏事,加佩纶三品卿衔。人云李鸿章主和,老奸巨滑,在战火弥漫之际,有意将这邦只会说大话,而毫无经验的年青人推到第一线,使他们背上这口黑锅。战后佩纶充军出塞,陈宝琛也革职返回福州故里教书,只有吴大澄因北洋无战事,保住官职。
张佩纶的元配是朱学勤(修伯,1823-1875)之女, 修伯杭州人,咸丰二年(1852)进士,官至内阁侍读学士,大理寺卿。朱女死后,继娶边宝泉(润民?-1898)之女,润民为汉军镶红旗人,同治二年(1863)进士,官至陕西,河南巡抚,闽浙总督。当张谪戍次年,边女亦不幸病故于北京府中,这两位夫人都是名门之女。
如前所述,甲申时张不过是个会办,把全部责任都推给他一人也未免有失公论,清廷本只想把张佩纶议处了事,为平息闽人之愤,所以叫他到关外走走,不久廷旨:”张佩纶无庸察办”,准其纳赎归来,张佩纶回来后无事可做,入李鸿章幕司文案,传说某日,李中堂偶感风寒,唤佩纶入内室讲话,张在案头,见有诗稿,系咏马江战事,诗为:
“鸡笼南望泪潸潸,闻道元戎匹马还;一战岂宜轻大计,四边从此失天关。
焚车我自宽房管, 乘璋谁教使狄山;宵旰甘泉犹望捷,群公何以慰龙颜。”
“痛哭陈词动圣明,长儒长揖傲公卿;论才宰相笼中物,杀敌书生纸上兵。
宣室不妨虚贾席,玉阶何事终请终缨;豸冠寂寞丹衢静,功罪千秋付史评。”
情词悱侧,议论和平,对佩纶遭遇十分同情,佩纶读后,甚为感动,问后方知是李中堂幼女祖玄小姐所作,为继室赵夫人所生,年方二十,善于作诗,李中堂托佩纶择婿,问要求才学地位如何,李随口答,像你这样便好,佩纶便趁势跪下求婚,李中堂冷不妨这一着,只好答应了。
这事传到后衙,不料赵夫人力持反对,大骂李鸿章老糊涂,说:”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,高不成低不就,千拣百拣,这会倒选了一个四十岁的老囚徒,这事休想。”老俩口争论不休,那祖玄小姐怕事情闹大,便出来劝母亲,表示择婿才学第一,官职次要,表示同意这门亲事,赵夫人见此只得罢了。李中堂为佩纶捐了一个三品道职,两人婚后,情投意合,十分恩爱。但李鸿章两个儿子经方,经迈都和佩纶不和,无时不想把他撵走,而且经方密托天津海关道转御史端良劾张佩纶:“居北洋幕中,妄干公事”。佩纶夫妇实在无法再呆下去,只得迁到南京,李小姐拿出私房钱,买了一座旧宅,平时读书吟诗,收集善本古书,怡然自得。
甲午(1895)之后李鸿章奉旨为全权大臣,赴日议和,朝廷有意用佩纶,给了一个翰林院编修四品京堂,随他老丈人东渡,佩纶想到他两位大舅子的嘴脸,立请江督刘坤一代奏乞收回成命,以后和议完成,李中堂念他这位女婿,怀才不遇,在保单上填上他的名字,他也婉辞不就。庚子之后慈禧母子出逃,八国联军侵占京城,慈禧又命李鸿章入京议和,李还想佩纶入幕参赞,后来西安行在设立政务处,张佩纶都在委派之列,无奈对政务处大臣王文韶,瞿鸿禨,于式枚,孙宝琦等都是佩纶素来看不起的人,岂能俯首甘居他们之后,因而还是不肯就任(5),李鸿章死时(李于光绪廿七年1901去世),佩纶在南京也来不及奔丧。
张之洞出任两江(光绪廿一年至廿二年1895-1896),因朝中对佩纶没好感,为避免嫌疑,叫人示意,愿出资修葺苏州拙政园,请他移家,佩纶凄凉地说:“他做他的总督,我住我的南京,何必容不下我这个废员。”之洞过些时日,微服来访,谈到往事,两人垂泪而别。
注:
1, 笔者在2004年有篇论文《张佩纶与马江战争》,述及张佩纶在马江战事中表现,发表于张作兴主编《船政文化研究;第二辑》(中国社会出版社),在福州社科网上 (https://www。fzass。com/sheke_list。asp?unid=359)可以查看本文,供读者参考。
2,张成,马尾船政学堂毕业,同治十三年(1874)曾跟随沈葆桢巡台,厦门大学郑剑顺教授认为张成并非弃船逃跑,法舰开炮后,张成在船上指挥作战,而是在船倾侧下沉前才下水逃生的,定斩监候是替封疆大吏作了替罪羊。参见《甲申中法马江战役》厦门大学出版社1990年出版。
3, 第一年中举,次年中进士称为联捷进士,十分难得,作者查到还有一位与福建有关的封疆大吏也是联捷进士,为同治十年至光绪元年的闽浙总督李鹤年(1827-1890),奉天锦州人,道光廿四年举人,廿五年进士,时年18岁。
4, 张之洞(1826-1909) 直隶南皮人,同治二年(1863)一甲三名探花;陈宝琛(1848-1935),同治七年(1868)进士;吴大澄(1835-1902),江苏吴县人,同治七年进士。
5, 王文韶,咸丰二年(1852)进士,官至直隶总督,大学士,做官圆滑,大家称他为琉璃蛋,瞿鸿禨与张佩纶同年进士,于式枚光绪六年(1880)进士,孙宝琦荫生出身,张都看不起他们。
张佩纶是张爱玲的什么
两年多前,李安导演拍了张爱玲的小说《色,戒》,那段时间,这部电影成了大众的热门话题,四面八方的文章铺天盖地在各报章出现;张爱玲的魅力,再次在读者中延伸、发热。
而前不久她的遗作《小团圆》也出版了,给爱护她的读者再添一份喜悦。张爱玲的一生充满传奇,她的家世曾经显赫一时,官宦背景的故事也颇令人津津乐道。
张爱玲的曾祖父张印塘,与当年的军机大臣李鸿章原是好朋友。一八七九年,张印塘的妻子去世,李鸿章曾送千两银子给她的遗孤张佩纶。那时张佩纶正在戍边充军,也全靠这千两银度日,可见李张感情不浅。
张佩纶是同治进士,曾为都察院左副部御史,他长相俊伟,善言强辩。斯时正当“清流派”鼎盛时期,因有李鸿章的支持,他遂大胆抨击时弊,纠弹失职官员,令士林们另眼相看。
一八八四年中法战争期间,张佩纶被派赴福建会办海防,他曾向南洋和北洋商议支援船舰,但不受理睬,从此不再过问海事。同年,法舰突然发动袭击,停泊马尾港船只全部沉没,马尾船厂遭毁,成为历史上著名的“马尾战事”,张佩纶因此被革职充军。
四年后,期满释归,适逢李鸿章因朝廷醇亲王与西太后之间不悦,正叹人生沧桑,功名如浮云,因而对张佩纶颇表同情,便收他为幕僚。
张佩纶的原配在他充军时病故,后任李鸿章之幕僚而认识其女儿李菊耦,两人不久随成秦晋之好。自有秀丽端庄,又善诗词的娇妻相伴,张佩纶闭户读书,对政治和外交各方面较少接触。但因为他与李鸿章有“半子”关系,实难以将一切置身事外。
一九○○年,八国联军侵占大沽,张佩纶是主张“勤王和戎”的一派。翌年,他应岳父大人李鸿章的推荐和邀请,一起办理签订条约等事宜。
一九○三年,张佩纶在南京逝世。
张氏家族经荣辱沉浮至张爱玲出生,已渐露萧条端倪。但祖母陪嫁的金银,尚有些盈余可花,所以幼年时的张爱玲是一名娇儿,甚受宠爱;她到底是张佩纶与李菊耦唯一的儿子张廷重的长女啊!
张佩纶是张爱玲的什么
张家的祖籍,是直隶(今河北省)丰润县。祖上是燕赵之士,想必是有一些豪迈气。
张爱玲的曾祖父张印塘,字雨樵,于同治年间曾任安徽按察使。这按察使,是在总督、巡抚之下的省一级官员,专掌司法、监察与邮驿,相当于今天的省高级法院院长。虽是地方官,但官阶为正三品,称其为显赫,也无不可。
在这里必须一提的,是这位张印塘大人与李鸿章的结交。
我们知道,所谓晚清“中兴第一名臣”李鸿章的发迹,是从他受曾国藩之命、回安徽组建淮军开始的。在此期间,张印塘恰好与李鸿章一起操办军务,两人意气相投,遂结为至交。
这一时期,正是太平天国闹得轰轰烈烈之时。起义军刚刚定都天京,气势正盛,又将曾国藩的湘军打得一败涂地。可以想象,起义所波及的地区,清朝的地方官恐怕都不轻松。
张印塘五十六岁那年,正做着安徽按察使,奉命驻守安庆。天王洪秀全派了他的妻弟赖汉英与石达开堂兄石凤魁率军西征,打到安庆。张印塘守不住,弃城而逃,被咸丰帝革职,留营戴罪效劳。但他时运不济,又一败再败,于次年(1854年)病死了。
那时候张爱玲的祖父张佩纶,年方七岁,是个刚够学龄的小孩子,此后十余年间竟辗转于兵火,不得安生。不过,史书上说他“操行坚卓”,在困苦中仍发奋读书,有经世治国的大抱负,这也真够难为他的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。果然,到二十三岁这一年,张佩纶考中了举人,第二年又中了进士,被授予翰林院编修之职,做了国史馆的协修官。五年后升任侍讲,负责给皇帝讲课和编写皇帝起居注。
这期间,他敢于直谏,名声大起,后来又担任了都察院左副都御史,成了中央监察部门的副职长官,虽只是个正四品的官,但权位极重。
这时候,清政府顺应潮流,成立了“外交部”——总理各国事务衙门。张佩纶就被派在这里办公,监督外交官们是否奉公守法。
青年时代的张佩纶,是个旧时官场上典型的“清流”人物,耿直自负,洁身自好。由于太清廉,家无余粮,竟然闹到要食粥度日的地步。
假如他早生几十年,这样的官,几乎可作为“海瑞第二”而垂名后世。可惜在他那个时代,晚清病入膏肓,被列强环伺,摇摇欲坠。张佩纶这个私德无可挑剔的“清流”,同样也跟不上世界潮流,最终成了个笑柄人物。
史书上说,那时候张佩纶“忧天下之危”,经常上书言国事,指斥弊端。每有奏疏一上,朝野必然耸动。他与志同道合的一批人,如张之洞、陈宝琛、吴大徵、宝廷、潘祖荫等哥儿几个,都极崇拜明末东林党人,自号“清流”,放言议政,对同治、光绪两朝的政局大有影响。
由是之故,张佩纶深得当朝大佬恭亲王和李鸿藻的赏识,仕途青云直上,名满天下。
有一则趣闻说,因他平日里喜好穿竹布衫,士大夫竟然争相效仿之,可见已成了偶像级的人物。
他是个相当称职的监察官员,参倒了户部尚书王文韶等几个贪官庸吏,举国震动。他所上的奏折谈及海防与外交,一概主张对列强以牙还牙,也博得一片喝彩。
当时的美国驻华大使杨约翰,曾对人讲:“在华所见大臣,忠清无习气者惟佩纶一人。”可见其官声之好。
但是,在一个陈腐的官场里,像李逵似地抡板斧,痛快则痛快矣,却不免得罪人太多,这也就埋下了日后遭人猛踩的伏线。
这张佩纶不仅正史上有名,而且还被写进了通俗小说,成为文学人物。不过,在小说中基本是个可笑的丑角儿。
清末有著名的“四大谴责小说”,专写官场黑幕,其中之一的《孽海花》就绘声绘色写了他的“事迹”。书中有个人物叫“庄仑樵”,而张佩纶的字,就叫幼樵,这明摆着是在影射这位夫子。
《孽海花》作者曾朴笔下的这个庄仑樵,活活就是张佩纶的翻版:才高气傲,在殿试中一挥而就,头一个交卷,中了进士第一,授了侍讲学士。可惜做这个京官没多少油水,自己又不善理财,只能一日三餐吃白粥,米店还常来逼债。
这庄学士为此受的刺激不小,心想:京中的尚书侍郎(正、副部级),外省的总督巡抚,有多大能耐?“不过头儿尖些,手儿长些,心儿黑些,便一个个高车大马,鼎烹肉食起来!我哪一点儿不如人,就穷到如此?”
于是他一股恶气上来,趁着现在的官职可以上折子,决心着实参这些贪官一本,显一显不畏强权的胆力。就算因此丢了官,换来个直声满天下,也就不怕没人送饭吃了,总强于现在庸庸碌碌地干瘪死!
饥饿逼出了一个官场的李逵,他抡起舆论监督的板斧,排头砍下去,参了督抚参藩臬,劾了六部劾九卿。“半年间那一个个笔头上,不知被他拔掉了多少红顶儿,满朝人人侧目,个个惊心,他所到之处谁屁也不敢放一个……米也不愁没了,钱也不愁少了,车马衣服也华丽了,房屋也换了高大的了,正是堂上一呼,堂下百诺,气焰熏天。”(《孽海花》)
这当然是文学手法上的妖魔化,张佩纶不可能是这种人。可是有人要问了,曾朴老先生为什么要如此糟蹋他呢?
这跟张佩纶后来栽的大跟斗有关。
他栽的这个跟斗,是不折不扣的“清谈误国”。
1884年,中法战争爆发,时任北洋大臣的李鸿章畏首畏尾,想以谈判解决问题,但交涉失败,法国不但侵占了越南、窥伺我台湾,还把军舰开到福建马尾口之外,以示威胁。
国家有难,张佩纶心直口快,连上数十道奏章,力主抗法——对洋鬼子不打哪成!
这时,恰逢慈禧太后因战事不利,免了军机首辅恭亲王的职,让自己的妹夫醇亲王来主政。新上台的当朝大佬嫌“清流党”噪聒,就把几位喜欢冒尖儿的主儿,都外派到沿海地区去主持军务。其中张佩纶以三品钦差大臣名义会办海疆事宜,被派到福建马尾港去督军。
这一批热血“清流党”,本是文学侍从之臣,并无军事韬略。外战当前,朝廷做这样的安排,显见得是个昏招;但是在内斗方面,这又是个绝招。——让你们这些书生去冒险犯难,做不好,就要你们好看!
此事也另有一说,是说李鸿章有意提携故旧之子,要让张佩纶在战场上建功立业,将来好作为北洋大臣的候补人。我以为,两种可能性都有,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荒唐事。
张佩纶时年三十七岁,忽以词臣身份参与军机,大概以为重演周瑜、陆逊故事就在眼前了,当下不知深浅,很想一战成名。出京前,他曾去向慈禧太后叩别,又蒙老太后好一番温言勉励。
这是他人生中最风光的时刻。史书上说,在赴任途中他“过上海,中外人士仰望风采”,这简直是明星出场了!
可是打仗不比写诗做文章,调遣千军万马的事,哪里是文学侍臣做得来的?有一种说法,是说他倚仗有太后圣训和李鸿章的支持,不免趾高气扬,到前线后,把当地军政长官的合理建议弃置不用,只把京城来的“上谕”和李鸿章的电报,作为进退行止的依据。此外,与福建水师闽籍将领的关系,实际上也无力协调好,每日只是置酒高会,狂饮不止。
张佩纶当然不至于如此不堪。关于他临战的表现,和在此战中应负的责任,至今史学界还有争议。
在抵达福建后,他立即查勘了在马尾的造船厂——“福建船政局”及闽江沿岸各要塞形势,主张沉船堵塞闽江口,使法舰不得入内。这个建议,还是很有眼光的。
7月中旬,法国远东舰队司令孤拔率舰九艘,侵入马尾港,伺机挑衅。此时,清廷仍幻想议和,严令清军不得主动出击。
8月5日,张佩纶与时任船政大臣的何如璋发电报请示朝廷:“法船再入数艘,我即塞河先发(先行攻击)”。8月8日,张佩纶再电催促军机处批准,但清廷主张仍是和战不定,终致贻误战机
8月23日,法军趁着风雨大作,向福建水师发起猛攻。
张佩纶哪见过这种阵势,往日的报国高调顿时忘得一干二净,与船政大臣何如璋一道,率先遁逃。
可怜福建水师各舰仓促应战,又没有统一指挥,数量虽然几倍于法舰,也无济于事。官兵们倒还打得英勇,但最终全军覆没,战死近八百人,战舰或沉或毁,全部报销。晚清洋务派苦心经营的马尾船厂,也被法舰炮火轰平了。
当时观战的洋人赫德(英国人,时任大清国海关总税务司)目睹此景,也深感震撼,曾做过这样的描述:“真正的荣誉应当属于战败的人们,他们奋战到底,并且和焚烧着的、满被枪弹洞穿的船舰一齐沉没。”其战况惨烈,可见一斑!
而法军方面,仅死六人、伤二十七人。
——太不成比例了!
好在,清军方面奇迹般地扳回了一局。金牌山炮台守将杨金宝在激战中,自行下令,以一尊残损的克虏伯大炮猛轰法军旗舰,致使法军统帅孤拔受重创而死。
这就是中国近代史上,堪称最大国耻之一的“马江之战”。
马尾港的炮声一响,张佩纶的形象立刻大翻牌!
昔日的清流楷模,今日翻为贪生怕死之徒。羽扇纶巾、谈笑退敌的梦没做成,反把自己钉在了历史耻辱柱上。
据说,他当天是冒着雨,赤着脚,头顶一只破铜盆(防流弹?),狂逃二十里脱离战场的。
直到现今,还有人钩沉史料,说张佩纶在未战之前,大言道:“若败,则以三钱鸦片殉国。”言之凿凿,有如文天祥。待到真的败了,却携了猪蹄在逃跑途中大嚼。时人曾写对联讥讽道:“三钱鸦片,死有余辜;半个猪蹄,别来无恙。”
——挖苦到极点啊!
虽是百年前的往事,张爱玲的弟弟张子静,晚年在看到这则野史时,感觉还是很难堪(见张子静《我的姊姊张爱玲》)。
这些佚闻可能有夸大,但与事实也应相去不远。张佩纶在人们心目中,立时成为当代赵括、现世马谡,朝野一片斥骂之声。当初怕过他、嫉恨过他的人,更饶不了他。不久朝廷问罪下来,将其革职,发配边地张家口厅,这里是清代有名的“北口三厅”之一。
大言报国,却又胆小怕死——这就是曾朴要在小说里糟蹋他的原因。
张佩纶身败名裂,无词可辩,灰溜溜地孤身北上戍边三年。
在形单影只中,他埋头注《管子》、《庄子》以遣光阴,共写成《管子注》二十四卷、《庄子古义》十卷。此外还写有《涧于集》和《涧于日记》若干册,后来这日记成为张爱玲少女时代的案头读物。
他的原配夫人死得早,戍边一年后,第二任夫人边粹玉又在北京病逝。到1888年,张佩纶戍满回到北京时,已是一个光棍汉了。
就在这灰头土脸之时,在天津的李鸿章意外地向他伸出了援手。先是张佩纶母亲病逝,李中堂大人拿出了自己的俸禄千两,送给张佩纶“以资归葬”。及至当年四月,李大人又将张佩纶收入幕中,协办文书,掌握机要文件,当了个心腹师爷。
说起李、张二人的关系,可称微妙。一方面两家是世交,一个是“世伯”,一个是“世侄”,但在政治立场上又不尽相同。张佩纶走红的时候,还曾经参过他这位世伯的“骄奢罔上”之罪。
那么今日李世伯为何不计前嫌,要拉他一把?
据说是因为李鸿章对当时醇亲王与慈禧太后的“窝里斗”不胜其烦,心情郁闷,遂对张佩纶的落魄动了恻隐之心。
入幕半个月后,张佩纶又有了奇遇!
这就是,李鸿章决定把女儿李经璹(小名菊耦)许配给他,并且当下就办妥了订婚仪式。这一年,张佩纶年已四十一,李菊耦才二十二岁,两人相差十九岁。